这不是普通的扣船,是把经济制裁拧成带枪的动作。北约公开背书,等于把能源航线推向硬碰硬的路子。对俄是出口动脉,对印是进油命根,对欧洲是冬天的暖气钱。
10月1日清晨,法国西部圣纳泽尔迎来一艘244米的巨轮。船挂贝宁旗,总吨位115577吨,名字叫长滩岛号。法国特种兵在公海登船,改道押进北约海军基地。货舱里装着给印度的75万桶俄油,本来要从普里莫尔斯克去瓦迪纳尔。
这次动作的“第一次”,不在扣船本身,而在北约牌子被亮出来。巴黎给的理由很直接,影子舰队在帮俄卖油,钱会流向前线。把船扣了,钱就断了。话不复杂,动机很现实。
影子舰队怎么来的不难懂。制裁后,俄罗斯收了大把老旧油轮,换旗子,关部分AIS,在公海做船对船转运。欧盟摸底说大概还有六百到一千艘在跑。它们是出口血管,也是监管盲点。船老,保险贵,事故风险上去了。
当夜海风大。法国一舰两艇靠近。登临队上船,先把驾驶室定住,再接管无线电。指令很短,转向,往圣纳泽尔。没有宣战,也没有联合国授权,就这么改了航道。争议的根子在这几秒里。
买家是印度。俄油到岸价低,印度炼厂靠差价赚钱。商工部公开的均价,俄油68。9美元,沙特77。5,美国74。2。差的不是几毛,是长年稳定的利润。但现在多了新成本,风险溢价。不是市场给的,是军舰给的。
保险圈第一时间就紧张。战时险要加,保额要调,P&I会问谁来赔没收。一些小船东注册在迪拜、比雷埃夫斯,拿的是便宜旧船,现在要面对军方拦检。航运公司算得很明白,绕行要天数,天数就是钱。
国际法的门槛并不低。公海航行自由写得清楚。要拦,要么有走私证据,要么有明确制裁授权。法国拿的是欧盟法规。但这船挂贝宁旗,买家是印度,都不在欧盟里。法理靠边,政治靠前。这就是现在的样子。
法国不是第一次扣,但第一次把北约标签贴正。比起动用第五条,扣船更可控,也更疼钱包。欧洲记得导弹擦过波兰,米格闯入爱沙尼亚,丹麦海域的无人机。这些事都没触发集体防御。那就换打法,抓油路。
为什么是圣纳泽尔,因为它够亮眼。这里是戴高乐号的家,媒体爱拍,盟友都看得到。行动一曝光,船东、保险、港口都能接到信号。比在波罗的海搞一次隐蔽执法,传导更快。
莫斯科的工具箱不难猜。先是外交抗议,往IMO和安理会递稿。再看能源,减少对欧出口,撬动价差,逼冬季库存。军事上可能做一次高超音速试射的演训,意在吓人不在开火。大正面不太可能,东线更要钱要兵。
新德里的难处更实际。油要稳供,和法国的军贸也要继续。阵风后还有后续项目。硬碰硬不划算。可一旦拦截成常态,印度就要换算盘。绕航南大西洋,避开北约巡逻带。用自有船队,多用友好旗国,向IMO施压要规则。
油价会不会飙,取决于动作密度。一艘被扣,市场看新闻,波动一下。十艘连扣,保险费先涨,运费一起涨。绕行加天数,运力吃紧,冬季需求叠加,布伦特的风险溢价就不是1美元的小数点。
不是没人干过。去年芬兰在公海扣过一艘,德国在春天没收过Eventin号,十万吨,账面四千万欧。爱沙尼亚也上过手。区别在于,那些是单国执法。这回是军盟加持,味道不一样。
接下来会不会复制粘贴。英舰在英吉利海峡能做同样事,波罗的海有北欧联合巡逻。也可能被非西方买家反制,大家抱团走更远的水道,抬高西边买家的采购成本。游戏会拖,不会一拍两散。
换个视角看更清楚。船长最怕灰区,怕半夜被叫停。保险经理只要红线稳定,价格好商量。政治人物要的不是每吨油,而是镜头和信号。港口行政怕的是堆场爆满,拖轮不够用,罢工跟上来。
市场的避规并不新鲜。中途转运,关掉AIS,去休达附近找窗口,再用马绍尔群岛的空壳公司接驳。问题是,只要靠近咽喉,军舰就能上来。谁想完全隐身,就得走更远的公海缝隙,成本翻倍。
三条路都摆着。第一条,法方觉得有效,就加码扣船。第二条,俄方加码反制,供应端拉紧,欧洲扛价。第三条,第三方出面,设一个临时中立通道,像当年的粮食走廊,先把油运出来再谈。
对印度,更务实的办法现在就能做。新合同把扣船视为共同不可抗力,费用分摊写清。大船拆小单,分批走,降低单次暴露。预设绕行线路,提前锁定南非补给窗口。给保险公司看风控表,换更低的附加费。
这事不会一两天见分晓。接下来30天,盯三件小事,比听发言靠谱。看劳合社战时险的附加费是不是再调。看英吉利海峡和波罗的海的AIS静默是不是明显增多。再看欧盟有没有新的二级制裁名单扩容。
等这些细节动了,价格就自己会说话。到那时,再来评估这次扣船到底是一次性表演,还是新常态的开场。现在下结论早,也没必要。能做的,是把该算的账先算完,把能走的路先铺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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